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翰墨奔放郁馨香
一王长水的行草书法略谈
靳鹤亭
书家王长水教授是著名学者、书家蒋维崧先生的弟子。他跟随蒋先生46年，蒋先生的言传身教以及山东大学的良好学风，培育了王长水博大精深的文化素质，诚实宽厚的品德，濡染了谦虚淡泊、眼寓山川的学养。他为人处事无私无畏，不妄自尊大，也不妄自非薄，不求闻达，只求艺进。山东大学美学研究所周来祥教授说：“书法之道本是‘小技’，长水却把它当作‘大道’来追求。人品既殊，性情亦异，长水是本色之人，不忧无嗔，无世故气，也无矜持气，常常让人感觉出‘胸中洒落如光风霁月’。” 长水书艺品格，朴实旷达，笔墨含金，书法之精有惊当世之实焉。
书家王长水，其书自有个性，用笔奔放，不拘一格，犹如山谷幽兰，馨香四溢。欧阳中石教授观看王长水书展后曰：“‘古不乖时，今不同弊’。谨以此语赞王长水书法展。” 书家王长水，诸体皆能，优善行草书。细观其书，无论谋篇造势，还是笔墨点染，都显示出娴熟的艺术功力。创造性地实现了艺术境界与表达手法、历史人文与现实空间的和谐统一，无不是激情与灵感的自然流露。在创作实践与丰富的理论方面，兼容并蓄，精心创作了多幅具有较高艺术价值的作品。
王长水教授，知书之神采，乃势所为也。每书法创作，须先虑其势。如所书《春江花月夜》，从整体看：字有气势，笔有气力，貌有气度。全篇一气，前后呼应；气为主线，动势贯通。余认为：凡作行草书，字应灵通；先有其势，后有其动。如兽欲跃，先纵其身；鸟若欲飞，先振其翅。欲为准备，动为过程，其书亦然也。行草书者，字之简也。草书势者，字之气也。气乃字之表，不可失也。书若少势如瘟鸡立舍；书若无势，如死树枝条，不可救也。长水之行草，提笔静思，心先运气；五指并拢，落笔疾书；目不转睛，力尽臂腕；笔走龙蛇，顷刻而就。书有自然之美也。
王长水的行草书，结体峻峭，幽雅疏朗，绰有余裕，字距较大，行距宽敞；上下整齐，左右相宜，字貌遒劲，秀外慧中；动中有静，静中有动，点画纵横，动静合一。周来祥教授曾说：长水之书“远师晋唐，近师蒋维崧先生，潜心钻研，勤学苦练，日有精进，兼擅篆、隶、真、行、草，细观其笔锋墨神，自然而清新，豪放而委婉，凝重而灵动，展悦心之和美，吐动魄之大气，实际铸百家而成一己之体。”从所书《遗爱寺》、《观沧海》、《赠孟浩然》、《临江仙》、《山居秋暝》等看，疏不显疏，密不显密，肥而有骨，瘦而有肉，疏密有度，肥瘦相适。可见其行草书法，功夫至深也。
王长水的行草书，遵循草法。初习草书应楷书为基础，练其筋骨，得其草法，切不可随心所欲。清王澍《竹云题跋》曰：“草书须以楷法为之，一点一拂，皆敛入规矩，乃是右军嫡嗣。” 由此可知，草书之变幻，有章可寻，非无穷尽。书家王长水，守其草书根本，其书亦变。如所书《春江花月夜》春字四见，江字十二见，花字二见，月字十五见，夜字只二见。春江花月五字环转交错出现，貌似相同，其实不同，各有情趣。其实草法无定，必以古人为法，而后能悟生于古法之外也。余观王长水行草书联：“清风有意难留我，明月无心自照人” ，书写萧洒，起收利落，上钩下连，顾盼有情，一气呵成。由此可见，王长水对行草笔锋的理解与把握，达到了至高境界。
王长水行草书，腕肘配合得当。虽说笔无定法，实则有法。妙在于指，贵在于险。回旋变尚，看似平稳，实有险峻之笔也。每写“撇、捺”全身用力；笔画衔接，笔断意连，妙不可言。王长水作书善用狼毫长锋，笔多精致悬而书写。下笔利落，疾书如风。行笔畅快，时缓曰土疾，疾若悬河，缓若漫步，不一而足矣。王长水用笔，或粗或细，任其运转，自然流畅，笔断气连，适度而变，是其美也。对于运笔、收笔，做到驻顿有节奏，意在气相连；上下承接，气脉贯通。看长水作书，看似疾如“轻兵追虏”、“烈火燎原”，然心不可疾，意不可乱；用笔清醒，稳操胜券。是其书道学养之高也。
书法用墨，如字之血矣。墨淡广分神，浓则滞呆，书体虽有别，墨法之理通矣。长水用墨，有浓淡变化，突出表现在字的立体感，因行草书疾，用墨不可浓，在浓淡之间，以适度之为宜。如姜夔《续书谱》曰：“行草则燥润相杂，以润取妍，以燥取险。墨浓则笔滞，燥则笔枯” 。行草用墨的关键，在于用水，把握水分，此法最难。长水知道，墨如水多，纸易浸渍。若用笔徐缓，入纸较多，显得浓重，线条厚实，字迹饱满。王长水书苏东坡的《醉睡者》、《临城道中作》、《仲秋》等篇，以行笔速度，控制笔墨，使其书丽俏然，韵味溢也。
概之，王长水行草书，笔墨得法，多中锋用笔，刚柔相济，淡墨快书，枯墨慢书。正如板桥所云：“昔人学草书入神，。。。。精神专一，奋苦数十年，神将相之，鬼将告之，人将启之，物将发之。不奋苦而求速效，只落得少日浮夸，老来窘隘而已。” 王长水舞笔弄墨，奋苦半百；神鬼相助，人物相随；学有素养，书有清馨；天时地利，浩气长存。把笔墨用活，如奇峰夏云；千变万化，学无止境。切忘傲然，一 席 之地足矣。若继续奋进，果不可量也。 |
